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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副将冷眸看岳副将一眼,哼了一声,不说话。
岳副将皱眉:“你这什么表情?不就是打听打听,你这不是举手之劳吗,有什么可不乐意的。”
旁边的西营二队李副将拍拍岳副将的肩,摇头,压低声音说:“别提了,黄了。人家姑娘现在不搭理他了,说是连着好几天去王府求见,都被人姑娘赶了出来。”
“啊?”岳副将张张嘴,看着齐副将满眼同情。
齐副将心烦意乱的又哼了一声,扭头就走。
容瑾赶回王府时,西陇苑里,可谓狼狈一片。
院子里满地的瓦片,都是从房顶上被踩下来的,屋子里,有几个地方已经破了洞,隐隐遍布着灰尘。
容瑾一点不会怀疑,自己要是再晚些回来,这房子指不定真要塌了。
看到容瑾回来,明叔恍若见到了救世主一般,顶着一脑袋瓦灰,苦兮兮的跑过来,说道:“爷,您可劝劝小公子吧,这样下去,可不是办法啊。”
容瑾没说话,身子却倏地腾起,上了屋顶,脚尖点着瓦片,将那还打算造反的小家伙给抱下来。
蓝乐鱼晃神的功夫,便被容叔叔带到了地上。
小家伙不高兴,挣脱容瑾的怀抱,就要继续胡闹!
容瑾按着乐鱼,声音有些冷:“再任性就打你。”
蓝乐鱼闻言一撇嘴,望着容瑾,眼眶一下蓄满了眼泪泡泡:“我爹一走你就要打我,你是坏人!我不喜欢你!我要我爹,我要我爹……”
小家伙边说边哭,眼睛也红了,鼻子也红了,哭的脖子都烫了。
容瑾到底不忍心,就将乐鱼抱起来,搂在怀里拍着乐鱼的背道:“乖,你爹很快回来。”
“我要我爹……”蓝乐鱼始终念叨着这四个字,刚开始声音很大,后来声音开始变调。
明香着急的说:“小公子,不能再哭了,再哭就要哑嗓子了。”
蓝乐鱼一听,哭的更起劲了。
容瑾头疼欲裂,怎么哄也哄不住,最后只能问:“我陪着你,好吗?”
蓝乐鱼望着容瑾,小嘴瘪着,还是说:“我要我爹。”
“我陪着你,白日带你去衙门,晚上陪你睡,吃饭陪你吃,陪到你爹回来?”
蓝乐鱼吸吸鼻子,好像在判断容瑾的话做不做准。
他其实挺喜欢容叔叔的,只是比起外人,他还是更喜欢他的娘亲,骨肉亲情,哪怕娘亲平时懒散,不耐烦,总爱差遣他,没事儿还爱欺负他,但他就是想要娘亲。
想了一会儿,小家伙将手环住容瑾的脖子,黏糊糊的脸埋进容瑾的脖子,哽咽着,小声问道:“我爹……真的不要我了吗?”
容瑾拍着孩子的背,轻哄道:“不会,你爹很快回来。”
蓝乐鱼不知信了没有,一声不吭,容瑾却始终能听到,乐鱼小声的还在抽泣。
实际上,前几日容瑾就与蓝若言说过,她一走,乐鱼肯定不同意,但蓝若言告诉他,她会解决好。
容瑾当时信了。
可原来,她的解决方法就是临走前留张纸条,让明香塞到他的早膳碟子下面,上面写着——我儿子就麻烦你了。
真是个上佳的解决方法。
然后,蓝若言这人就一走了之了。
总之,在三王府翻天覆地,地动山摇时,蓝若言已经在怀月院甜甜的睡过去了。
第二天,蓝若言起得很早,阅儿来给她梳头。
梳了一半,前院来传话,说老夫人叫她过去。
那传话的丫鬟说完,却没有走。
阅儿尴尬极了,她当然知道规矩,通常这种跑腿丫鬟都是要打点的,不说给点散碎银子,哪怕是好看的帕子,或者劣质一点的钗子,也是要匀上一样的。
可怀月院一穷二白,她们家小姐头上连个簪子都没有,又哪来的钱银打赏下人?
阅儿正想跟那姐姐好生说说,说几句软话糊弄过去,蓝若言却斜瞥过来一眼,挑着眉问:“你还有事?”
那丫鬟一愣,大概没想到这刚回府的大小姐这般不懂规矩,一下子却不知道怎么说。
蓝若言道:“没事就去吧,我自会去老夫人那儿请安,不用你带路。”
谁要给你带路了!丫鬟心里想着,又确定这位大小姐真的不打算给赏钱,顿时脸就垮下来了,轻轻哼了一声,翻了个白眼,这才离开。
等到人走了,阅儿愁心的说:“小姐,您这样不好,那位可是老夫人跟前的二等姑娘,咱们吃罪不起。”
蓝若言透过铜镜看向阅儿,问道:“我得罪她了?”
阅儿一噎,心想岂止得罪了,简直得罪透了。
但想到如今院儿里的情况,阅儿又只能沉默下来。
哪怕小姐不将人撵走,她去对付,也只能得罪了,拿不出赏钱,注定就揭不过去。